我不知道那些有着完整童年,真正意义上健康成长的人是如何看待每一天的生活的,事实上,我无法知道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对于任何事物的看法,我只是好奇。
因为我自己的思想永远是单薄的,只是一个人的话,就像是一条单薄的线,无法交织,无法触碰,不具备感知和交流的权限——除非像衔尾蛇一样,咬住自己的尾巴。
话说回来,我一直觉得衔尾蛇是一种非常可怜的生物,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疼痛,才会让她愿意忍受吞噬肌肤肉体的苦楚从而获得某种意义上的愉悦?
我不想做衔尾蛇,所以我宁愿自己永远单薄下去。
至于,朋友的什么……
“哟,小千。”
我刚刚把自行车的前轮**停车架里,还没来得及拎起书包,他的声音就已经传到耳边了。
我抬头,是周灿,他正坐在停车棚边缘的石台上,像个小姑娘一样晃着两条修长的腿,迎着初阳,笑眯眯地看着我。
周灿是个男孩子,洗澡的时候我看过,下面带把。
不能怪我如此变态地去观察一个男人的生理构造,因为仅仅从他平时的外表来看的话,是很难对他的性别产生一个明确认知的,简单点来说就是——周灿长的太美了。
他是一个美丽的男孩子,我不喜欢用具体的描述语句去描述周灿,逢人问及,我都只是说“很美”,除此以外,我认为再多的修辞都是累赘。
“早啊。”我拎起书包冲他点了点头:“一起走?”
“嗯。”周灿粉色的唇瓣微微弯起,和小霓一样,他总是在笑。
早上的七点,太阳微微颤颤地趴在学院的后山上,投下一片晨尿一样金黄的色彩,嘛,我们的青春就是迎着这样的光芒开始每一天的。
相海高级中学,勉强算是有名的高中,有几个不入流的所谓贵族子弟在就读,堪堪算是贵族学校吧。
按我的心态,其实是不愿意在这种学校念书的,只是中考的分数仿佛命中注定一般,恰巧搭在了相海的分数线上,我觉得,或许是注定的吧,于是也就没有多做抵抗,顺理成章地以垫底生的身份进入了相海。
想到这里,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周灿,照在我身上只能想到“晨尿”这样的比喻的阳光,当被周灿迎着前进的时候,却仿佛散发神圣的色彩,我的氪金狗眼甚至看到了光晕。
之所以会在这个话题的半路**一个周灿,是因为和我同一所小学相识的周灿,他的成绩是那种优秀得可以晃瞎人的眼睛的类型,从小学升初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怀疑了,周灿一直在迁就我的成绩,一直想和我在一起。
我说过,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安安稳稳地把小霓送进棺材,其次的愿望,就是我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躺进棺材,所以学业的高成低就于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。
但是周灿,周灿应该是不一样的吧?他应该有着完整的家庭,有着一个需要好好计划的、精彩纷呈的未来才对的。
于是,对于这样一个放弃了整个人生也要和我在一起的男人,我实在很难把那句话说出口——对不起,你是个好人。
相海有一座大钟,每天只敲两次,早上的七点半和下午的四点半,分别代替了一天学业的开始与结束的铃声。
现在已经是早上的七点一刻了,我不在意迟到,但却很在意让周灿陪我迟到,所以自从他每天早上等我到校开始,我就再也没有迟到过。
也正是因为这样,我才看见了以前迟到的时候从来没有看过的景色。
从学校正门旁的车棚左拐,走过操场边缘的高台,一路上都是高大的樟树,像是围墙,而在这堵围墙的尽头,却是让人意外而惊艳的一株美丽的樱花树。
当然,樱花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开的,但是坐在樱花树下的女孩,却是每天清晨都在的。
她叫颜以林,是校长颜光头的女儿,虽然比不上周灿,但也是难得的美人,尤其与周灿相比,她多出了一袭秀丽的长发,每天清晨坐在树下读书的静好模样又平添了好几分典雅的气质,私底下,她被学生们誉为“最有可能击败周灿成为新校花”的女人。
说句没人相信的实话,我对于颜以林没有任何贪念。
并非是有了周灿这样的绝世尤物陪伴,所以对其他庸脂俗粉都看不上眼,其实我对于女人的相貌本身就比较迟钝,可能是工作的原因,我见过各种意义上的美人,也听过各种美人的呻吟,所以对于美女,我还是很有抵抗力的。
颜以林之所以会被我记在脑海里,是因为那棵她一直陪着的树,樱花树。
某个早晨,下着雨,我和周灿挤在他小小的伞里,沿着樟树往教室走,在那个拐角,理所应当而意外地见到了颜以林。
映像很深,女孩踮着脚尖,努力地撑高手里的伞,她粉红色的小伞遮住了樱花的枝头,纤细的背部却被雨水打得透湿,白色的校服紧贴着少女的肌肤,与流淌着雨水的长发交相掩映,旖旎而醒目。
周灿揶揄地笑着,手肘轻轻地顶了顶我的腰。
我有点不好意思,摸了摸脑袋,踌躇不前。
雨越下越大,我和周灿停留的时间似乎稍稍长了些,女孩转过头,打量着正打量着她的人。
她美丽的脸庞看向了背后,这意味雨水也终于肆无忌惮地往她脸上拍了过去,虽然没有可以花掉的妆,但糊涂一片,就像是甩了一脸鼻涕。
我忍不住笑了,还笑得很大声。
周灿似乎是有些生气,他看着放声大笑的我,哼了一声,随即举着他的小伞,看也不看我一眼,快步离开了。
稍稍有些尴尬,我最终勉强朝颜以林笑了笑,走过去,接过了女孩的伞。
少女需要踮着脚尖的高度,在我来就远没有这么麻烦了,虽然不大理解为树打伞的心情,但我最终也没有违背她的意愿,只是空下来的左手很失礼地按住了她的肩膀,稍稍用力把她往我的怀里推了推。
树在里面,伞在中间,我在外面,我只是把女孩挪到了雨水打不到的地方而已,至于为什么是我的怀里,我想说这是一个巧合你信不信?
不管你信不信,颜以林是信了。
女孩在我的怀里很安静,没有惊慌,没有发问,也没有道谢。
许久,她细小而悦耳的声音才渐渐响起:“会不会觉得我有病?”
“你指什么?”
“帮树打伞。”
“……”我想了想,随即摇了摇头:“我家里有一头猪,整天吃喝拉撒看动漫,但如果是只有一把小伞的雨天,我也会帮猪打伞的。”
“扑哧~”她笑了:“这么说你的家人就不觉得失礼么?”
“当然不,因为是家人嘛。”
女孩没有再说话,她并不是很擅长聊天的类型,我也不是,于是在某一个话题落下之后,彼此双方就难免会陷进沉默里。
总觉得有点尴尬,我试图找一些可以聊的话题,但正苦思无果的时候,女孩却已经开口了。
“这棵树我种下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这并不是什么秘密,通过一些模糊不清的传言,即使是我也知道这株樱花的主人是校长的千金:“所以才这么爱护么?”
“不……”她摇了摇头,让我意外地露出哀伤的表情:“那一年,我种了二十棵樱花树。”
我安静地听,没有说话。
虽然不知道那一年是哪一年,但是到了现在,却已经只有一株了。
“死了十九棵。”她说。
“嘛,我们这里本来就不适合樱花生长吧?”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安慰她。
“我知道。”颜以林点了点头:“我明明知道,却还是任性地把它们种在了这里。”
话到这里,我就已经大概明白了,责任心过重的大小姐把树木的死亡当做自己的责任而感到愧疚,因而对于仅剩的这一株抱以了强烈的责任感。
这种涉及到个人思想的问题,我根本无力解答,或许静静地听她说完,可以由此衍生出一个狗血而美丽的爱情故事,我也可以像是动漫主人公一样磨磨嘴皮,顺便捡回一个绝世美女当对象,不过可惜,我不是那么有情调人。
因为没有结果,所以就不在意过程,至少在这件事上我是这样的处理的,于是,颜以林在之后说了些什么,我完全没有听进,只是在相海的晨钟响起的时候,大小姐终于晕倒了。
发了不低的烧,我万恶地感到“终于可以脱身”的庆幸的同时,还是将颜以林送到了医务室。
此外,搭上了一件外套。
故事本该在这里结束,但周灿意外地给它加拍了一个续集。
那之后的某一天,和周灿一起放学,迎着金红色的夕阳,他问起了那天我跟大小姐发生了什么。
我如实答复,并明确表明,我对于典雅而从容的颜以林没有任何欲望。
周灿安静的听完,他拎着书包,低着脑袋向前走,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脸。
他走到我的前面,忽然转身,那双通澈的美丽双眸灼灼地盯着我,他说。
“小千,我们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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